有一个女儿，哪来的儿子。”
“我——”
沈明想要说什么，沈浩立刻揽住他的肩膀，对着我介绍，语气带着骄傲。
“岚岚，你可别这么说，沈明这孩子，特别懂事，学习也好，还拿了马术比赛的资格……”
他滔滔不绝地夸赞着沈明，沈明也一脸倨傲。
我打断他：“念雅呢？”
沈浩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眼神躲闪：“念念啊……她……”
“我刚才给她打电话，她说在打工。”
我步步紧逼，声音冷了下来，“我的女儿，林家的千金，需要去打工？”
“哎呀，你不知道。”
沈浩立刻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这孩子，这几年越来越叛逆，不服管教，非说要独立，自己跑出去体验生活……我怎么劝都劝不住！前段时间，我觉得不能再由着她的性子了，就托关系把她送去了一个封闭式的寄宿学校，好好磨练一下性子。”
他说得声情并茂，仿佛一个为女儿操碎了心的慈父。
封闭式的寄宿学校？体验生活？
我自己的女儿，难道我自己不清楚？！
我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就在这时，我的加密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是安全专线的回邮。
我借口去放行李，避开沈浩和沈明探究的目光，快步走上二楼。
反锁房门，我点开了第一封邮件，文件名是：“林念雅——近四年情况报告”。
屏幕亮起，文字和图片像潮水般涌入我的视线。
“高二下学期，因‘多次顶撞老师、联合校外人员殴打同学、私自离校夜不归宿’被市一中劝退。”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顶撞老师？殴打同学？夜不归宿？
这怎么可能是我那个自尊且懂事明理的女儿？
接着，一张照片跳了出来。
教导处门口，我的念念，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脸上带着淤青，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可还来不及心痛，照片下面的文字描述就让我勃然大怒。
劝退后，并未返回家中，据其父沈浩称，已
送往外地寄宿制“行为矫正学校”。
“行为矫正学校”？
一股寒意从指尖瞬间蔓延到心脏。
我几乎是颤抖着手，继续往下看。
真相远比我想象的更残酷。
没有所谓的矫正学校。
沈浩将她赶出了家门，扔到了几百公里外的一个陌生小县城，身无分文，连身份证都被他收走。
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就这样被她最亲近的父亲推入了绝境。
报告记录了她这三年的轨迹：捡过垃圾，打过零工，睡过桥洞，受尽白眼和欺凌……直到半年前，才流落回这座城市，在一家二十四小时快餐店找到一份包吃住的后厨工作。
屏幕上弹出一小段监控视频。
深夜，灯光昏暗的后厨，油腻肮脏。
我的女儿，那个曾经连牛奶洒在裙子上都要皱眉的小公主，穿着肮脏肥大的工装，正费力地拖着一个比她人还高的垃圾桶，走向后门。
一个穿着同样工装、满身酒气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伸手就想去搂她的腰，嘴里说着污言秽语。
念念机械地躲开了，没有愤怒，没有惊恐，像是早就习惯了。
那一刻，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的女儿……我的念念……
这四年，她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
报告的最后，是她的体检报告扫描件。
重度营养不良、中度焦虑症、胃溃疡、双手皮肤皲裂、关节变形……
那双手……照片被放大了。
青筋毕露，布满冻疮留下的疤痕和裂口，指甲边缘嵌着污垢。
这双手，曾经在琴键上跳跃，曾经握着画笔勾勒美好，曾经捧着奖杯笑靥如花。
如今，却被摧残成了这样。
整整四年，我在为国家铸造安全屏障。
我的女儿，却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被最亲近的人折磨。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林岚，你真是……太失败了。
沈浩，沈明，还有那些帮凶……
你们欠念念的，我会让你们，千倍万倍地还回来！
我没有片刻耽搁，立刻联系副手

或许在他们眼中，那个“叛逆”的女儿，早已是沈家不愿提及的污点。
七点整。
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无声无息地停在了别墅门外。
车牌是特殊的安全序列，门口的保安不敢阻拦，只是惊疑不定地看着。
车门打开，我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套装，从车上走了下来。
没有华丽的衣饰，但我出现的瞬间，门口的喧嚣仿佛被按下暂停键。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沈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见了鬼一样。
“林……林岚？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出差了吗？！”

张宸和几个核心团队成员。
“张宸，你亲自带人，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在今晚之内，把念雅从那个地方秘密接出来！记住，是秘密！不能惊动任何人，尤其是沈浩！”
“送到燕山疗养院，启动最高级别的安保和医疗方案，联系最好的医生和心理专家。我要确保她绝对安全，得到最好的治疗！”
“是！”
视频那头，张宸眼眶都红了，他也是看着念雅长大的，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他也很心痛。
“其他人分头行动。我要沈浩所有犯罪的证据，一件都不能漏！还有家里的帮凶，他们具体做了什么，给我查得清清楚楚！”
“是！”
等我擦干眼泪走下楼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沈浩和沈明还在客厅里，沈浩似乎在低声叮嘱沈明什么。
看到我下来，沈浩立刻迎上来：“岚岚，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了？要不先休息一下？”
“不用。”
我走到客厅中央，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几幅画，原本那是挂着我母亲的遗作，如今只剩下几幅不值钱的装饰画。
“沈浩，我问你，念雅住的那个寄宿学校，叫什么名字？在哪里？”
沈浩眼神明显慌乱起来：“呃……那个……叫、叫启明学校，在外省，挺远的……”
“是吗？”
我拿出手机，“可我得到的消息是，她在城南的一家二十四小时快餐店打工，已经半年了。”
我将手机屏幕转向他，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快餐店的地址和念雅的近期照片。
沈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旁边的沈明也瞪大了眼睛。
“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
沈浩彻底慌了，语无伦次，“不是的！岚岚你听我解释！是念念她自己不听话……”
“够了！”我厉声打断他，“你的谎言，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只觉得无比陌生和恶心。
这就是我爱了多年，托付了家庭和女儿的丈夫？
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人渣！
我真想
花费四年攻克成功国家级绝密项目“天穹”后，我终于出关，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女儿。
可电话那头她声音疲惫，只匆匆说了句“妈，我忙着打工”就挂断了。
下一秒，丈夫的朋友圈弹出新动态。
他和那个五年前领养回来的“远房侄子”，正在顶级马术俱乐部里纵情驰骋，配文是：
“吾家有子初长成，骄傲！”
本该属于我女儿的爱马、她最爱的运动、甚至那句“吾家有子”，全都给了另一个孩子。
而我那十岁就拿下市奥数金牌，十五岁被少年班预定的天才女儿，却忙于打工？
我指尖冰凉，拨通了安全专线：
“立刻查清，我女儿林念雅，以及我丈夫沈浩、养子沈明，过去四年所有情况！”
……
我没有片刻停留，直接让司机驱车赶往那个四年未归的家。
车在家门口停稳。
我推开车门，深吸了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家里的老保姆，李嫂。
她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不自然地干笑着：“哎呀！太太！您……您回来了？！”
“嗯。”我淡淡应了一声，目光越过她，看向屋内。
沈浩听到动静，快步从书房走了出来。
当他看到我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林……林岚？”他几乎是结巴着开口，“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他快步上前，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惊喜的笑。
我微微侧身，避开了。
“我的任务完成了，自然就回来了。”
我锐利地扫视着他，“怎么？不欢迎？”
“怎么会！”沈浩连忙摆手，“老婆，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这是你的家，当然欢迎你回来！”
他的热情显得过分虚假。
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沈明穿着一身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休闲服，从楼上走了下来。
看到我，他脚步一顿，然后不情不愿地走到沈浩身边，喊道：“妈，你回来啦？”
妈妈？
我心中冷笑。
他倒是叫得顺口。
“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