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篇小说 女频言情 大明重启:年方三岁,登基称帝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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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世遗

    男女主角分别是天启张探花的女频言情小说《大明重启:年方三岁,登基称帝全文》,由网络作家“独孤世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朱慈炅小朋友的童年是愉快和幸福的。他绝不知道大明前首辅叶向高同志私下咒他“不寿”,也不知道外朝阉党东林掀起的滔天血浪,更不知道某位政治投机家在大明年轻官员中推动一个叫“太子党”的第三势力。后金进攻大明的事没人对他说,各地反贼的旋起旋灭,灭又复起的事也没人对他说。无知便是福,这是有深刻的哲理的。相比于崇祯,他老爸天启是不缺钱的,所以小朱的日用只多不少。整个大明皇宫上上下下对小朱那是宠上了天的,那怕是客奶奶和郑太妃太奶奶都非常喜欢早慧活泼的小太子。所以内心一直住着一个肮脏小人的小太子,一直没有发现大内的阴暗。“两岁”后,朱慈炅很快就能独立行走了,并且喜欢上了行走。尤其是有阳光的时候,更是要走上好几段,跌倒了自己爬起来,累得小脸红扑扑的冒...

章节试读

朱慈炅小朋友的童年是愉快和幸福的。
他绝不知道大明前首辅叶向高同志私下咒他“不寿”,也不知道外朝阉党东林掀起的滔天血浪,更不知道某位政治投机家在大明年轻官员中推动一个叫“太子党”的第三势力。
后金进攻大明的事没人对他说,各地反贼的旋起旋灭,灭又复起的事也没人对他说。
无知便是福,这是有深刻的哲理的。
相比于崇祯,他老爸天启是不缺钱的,所以小朱的日用只多不少。
整个大明皇宫上上下下对小朱那是宠上了天的,那怕是客奶奶和郑太妃太奶奶都非常喜欢早慧活泼的小太子。
所以内心一直住着一个肮脏小人的小太子,一直没有发现大内的阴暗。
“两岁”后,朱慈炅很快就能独立行走了,并且喜欢上了行走。
尤其是有阳光的时候,更是要走上好几段,跌倒了自己爬起来,累得小脸红扑扑的冒汗也再所不惜,把皇后皇贵妃都心痛得不要不要的。
太子是个极有主见的人,那怕皇帝的阻拦也毫无效果。
太子还喜欢大骨浓汤,让方伴伴在启祥宫架起大锅熬上半天是经常的事。
皇帝亲自品尝过儿子的佳肴,没啥味道不好喝。但儿子坚持不许在汤里放调料,考虑到还有奶娘喂奶,天启大帝就随他了。
所以,太子长得很健康还胖乎乎的有点小壮。
太子的聪慧传到外朝怕是要引起惊涛骇浪。
因为太子自然启蒙了,“启蒙老师”自然是高伴伴,启蒙读物是《皇明祖训》。
当天启听到小高禀报自己一岁多的儿子可以写自己名字的时候,差点从御座上跳起来。
可听到小太子的口头禅是:“俗儒多是古非今,奸吏常舞文弄法。”天启老子立马不淡定了,当即下令封锁消息,传到外朝,统统杖毙。
过完新年,小太子终于清楚了今昔何昔,然后小脸难看的自己静默了半天。
天启七年,朱由校落水而死,朱由检上线,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满屋随处可见的天启“遗迹”,半年多来“父皇”的疼爱,生身之父的羁绊,来自后世的凉薄早已经烟消云散。
幼儿的脑容量本就承受不了太多思绪,一直控制自己不让头痛成病的小朱再没了意志,终于倒下。
太子的晕倒瞬间让大明抖了几抖,小高和小方的屁股成了烂肉,傻白甜胭脂不施以泪洗面,美皇后吃斋念佛求神拜祖。
诸太医诊断不出病因,他们的无能让天启暴怒,差点关了太医院。
詹事府詹事张瑞图,少詹事傅冠,左春坊左谕德黄道周,录事袁继咸共荐生员傅山入宫为太子诊治。英国公张维贤,成国公朱纯臣,新任驸马都尉刘有福,定西侯蒋维恭共荐江南名医张景岳并请诏入京。
躺在天启怀中的小太子,听到了自己理论上的老师和部分“死党”名录,也感受到了大明勋贵对太子的支持,有些安慰。
老不正经的张詹事已经见过了,黄道周在后世挺有印象的,好像是个道学家,袁继咸仿佛是个抗清英雄,
“傅冠是谁?”
天启听到小朱低语,大感惊喜,“此人为朕之榜眼,甚有文才,以后或许可以做皇儿的阁臣。”
小朱一惊,天启的评价如此高?
但马上又感觉不对,天启这话这语气几乎把他当成成年皇子了。
小朱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天启整理着小朱的冲天辫,
“朕知道,皇儿是有宿慧的。但皇儿还小,万事皆要镇之以静。皇儿是否是听到什么不好的事才急得昏倒的?”
小朱不敢说话了,果然是父子连心,一群太医都找不到的病因,天启老爸轻松破解。
鞑清的历史也果然不可信,谁说我老爸是文盲只会干木匠的。
可是这该怎么回答?老爸你快翘辫子了?
“父皇,孩儿觉得好多了,可否不要惩罚下人了。”
“好,皇儿仁厚,甚好。父皇抱着你,你困了就好好休息吧。万事都有父皇在,不用担心。”
******
傅山是在朱慈炅迷迷呼呼中来的,一身白衣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捧着自己的小手切脉。
这就是詹事府推荐的名医?
老张疯了吧。
年轻人沉吟良久,方才向早已经一脸怒气严肃静立的天启大帝跪报:
“回禀陛下,太子殿下是否平日会偶有头痛哭闹之症?”
“太子大半年没有哭过了。”
“这——”皇帝冰冷的回答还是吓坏了早有准备的年轻人。
赶紧低头,“生员诊断,太子经脉平稳,身体并无大碍。
学生医术学自一山西道人,家师生前曾诊治过一宿慧女童,少时偶有头痛之症,长成自消,无需用药。此女童得授家师健身拳法,平安长大,出阁后亦育有二子。
生员另有一套点穴按摩之术,可授予宫人,或可缓头痛之症。”
天启在傅山说出宿慧二字后就脸色铁青,几乎就要下令拉出去。
朱慈炅看着快吓死的傅山,心中冷笑,这小子有求幸进之心,活该。
不过,他说的无需用药甚是合意,而且健身抗邪,疏脉缓痛,也是后世验证的医理。
宿慧就宿慧吧,哪个帝王还没点神秘传说?
“正身以抗外邪,是天行健之理。疏脉以通淤结,是禹皇之理。是个好医生,父皇,留他在宫中吧。”
太子的童音响起,天启直接懵逼了,什么什么理,连天启都没听说过,这太子怎么知道的?是宿慧还是天授?
傅山也是惊讶,自己都没总结出的道理,太子这一总结好像很是那么回事。
这太子才一岁多?
妖人?
神人?
继而大骇,直接爬在地上了,“殿下饶命,生员新婚不久,不能入宫啊!”
天启忍不住一笑,天颜遂开,“好了。你先在詹事府待命吧,朕会叫人来学你的拳术点穴术的。
记住,太子的一切情况不得外泄,否则就不只是入宫这么简单了。”
在傅山的遵旨告退中,小朱还没想通新婚和入宫有何关系,而天启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小小的太子。
看得小朱发慌,可怜巴巴的叫道,“父皇。”
天启这两天的愁容终于舒展,“没事,闭眼,睡觉。”
小朱很听话,却不知道就在此刻,帝心轮转,什么吾弟当为尧舜,狗屁,吾儿就是尧舜。
*******
青年版的傅青主被张老探花包围了。
詹事府两位少詹孔贞运、傅冠,左春坊大学士刘宇亮,左谕德黄道周,左中允余煌,右春坊大学士周延儒,右谕德庄际昌,右中允阮大铖九大太子属官将他团团围住,而真正的举荐人袁录事只能在门外不时探头。
要说天启爸爸为小朱选的属官真真也算强大,状元榜眼探花是不缺的,而且大多并未在党争中表现出明显的政治倾向,或者说阉党东林俱有。
要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中,这些人中确确出了几个大学士辅臣。
唯一的意外是阮大铖,这位老兄没有如刘宇亮的资历,三甲第十名怎么可能混进詹事府?
而阮某人表示,你们翰林院落选的朋友都是渣渣,八万两真金白银可比状元值钱,何况阮某还降了品级。
虽然整个詹事府哪怕守门的都看不起阮中允,但有关太子的一切,阮先生都非常积极参与,阮某的这次转任可是相当于间接拿到了未来入阁的门票。
“鼎臣,你老实说,太子是个啥情况?”
差点做太监的傅山同学现在心气低了不少,打死也不敢乱说了,小心翼翼的答话,
“太子早就醒来。学生看过,很健康,并无大碍。”
左春坊刘大人呵呵轻笑,
“我早就说过没事的,瞧瞧你们这紧张样,谁家小孩没点头痛脑热的。”
右春坊周状元不以为然,直指主题,“以你看来,太子是否有宿慧?”
傅山有点抓麻了,岂止宿慧,简直变态,可这敢说吗?
詹事府中真正的二把手,血统纯正的孔门弟子孔榜眼怒了,
“荒唐!尔等俱是儒门弟子,在这里讨论啥佛门宿慧?难道我大明的太子属官们要集体帮太子剃度?”
左谕德黄道周连忙表示支持,“正是,子不语怪力乱神。”
张老探花也赶紧发话,
“好了,不说这个。关键是我们詹事府必须要清楚的表达对太子的支持,这也是推荐傅鼎臣进宫的原因。
其他都是小事,各位同僚要多想想我们能为太子多做些啥事,不能把詹事府当成摆设。
太子虽幼,也是能看到诸位的忠诚的。”
张老探花本是打算等人都散了再详细询问傅山,结果一个太监带着整整一队锦衣卫闯了进来,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太子刚生病,魏千岁就要搞东宫吗?
直到张瑞图凭借自己的老资格咬牙出头,才搞清状况,原来是傅山诊治的后续。
可是为何需要这么多人?
远在启祥宫的方正化小公公摸着快烂了的屁股,身藏功与名。
别以为傅某人你穿着儒衫,装成名医就没人看得出你是练家子。

太子仿佛又好了,无药自愈,但是太子“病危”引起的风波可没有停。
至少派去江南找名医的圣旨并没有追回,至少超级膨胀的魏大珰的狗腿子们精心准备的“备案”还在推进。
一个姓魏的小姑娘进宫了,而她的目标根本不是啥备案,而是直接剑指坤宁宫。
坤宁不宁了。
已经恢复了健康的小朱同学感觉好久没看到大母皇后娘娘了。
辞别对镜梳妆的傻白甜老娘,牵着自己都走不太稳的小方公公的手,小朱又开始了他的“长途”旅行——从启祥宫到坤宁宫,身后还跟了四个新来的小太监和两个小宫女。
努力爬上不矮的汉白玉台阶,越过宫门,小朱终于看到两个熟人——大母的贴身宫女。
“怀冲太子的事是太医院乱用药,娘娘不能再生育都是他们害的。这怎么成了娘娘的罪过?”
“就是。奉圣夫人在一天,后宫就乱一天。现在也是娘娘的罪过了。”
“太子!”两个小姑娘吓了一跳,不过也并不太在意,太子太小了,反而是小方公公被狠狠的瞪了两眼。
可是,小太子偏偏不小,心里的小人在知道天启七年后已经快成巨魔了。
只言片语中,朱慈炅知道了他那个并没有活过一天的大哥,知道了皇后好像是出了医疗事故不能生育了。
也许正是大母已经不能生育,所以他成为太子根本毫无阻力,反而大母还很疼爱他。
当然,还有后宫的混乱之源,客奶奶。
不过,自己的傻白甜亲娘可是魏爷爷的义女,自己显然跟魏千岁是一伙的,至少没有力量前是一伙的。
皇帝也不能背叛自己的阶级不是,何况太子。
皇帝也不能背叛——
等等,小太子看到坤宁宫宫门外御道值岗的锦衣卫大汉将军,一瞬间呆住了。
被小方公公抱着回家的路上,小朱问他,“你可以出宫吗?”
“殿下要出宫做啥?高公公好像可以。”
******
太康伯张国纪这段时间简直是焦头烂额,因为他的爵位要保不住了,更恐怖的是他的女儿大明皇后也有被废的风险。
英国公府,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废后?不至于。”大腹便便的张维贤捻须轻笑,“皇上也要讲道理不是。”
“是,是。全赖国公周旋了。”勋贵与勋贵也是不同的,张国纪的懂事和谦卑让英国公很是满意。
“国公,有一个启祥宫掌司公公求见。”书房外传来一个小厮的通报。
启祥宫?任皇贵妃有何事?莫非听到风声她也要觊觎后位?哼,真不知天高地厚。
“传进来。太康伯不必回避。”
在书房见?高起潜有些疑惑,揉了揉屁股乖乖跟随。
“见过英国公。”高起潜施礼,完全没有魏千岁一系的跋扈。
抬头又见张国纪,得,认识,也不装,继续施礼,“见过太康伯。”
二张对视一眼,有些意外,“你见老夫何事?”张维贤有些冷漠,连名字都不问。
“小的是太子身边随侍,奉太子之命拜见国公。”
“太子?你确定是太子?”老国公冷笑,感觉被愚弄。
太子,太子还在吃奶。
“是太子。国公太庙祭奠的时候就是小的抱着太子,国公不记得了?”高起潜面不改色。
太子随侍要起势,至少再等十年,谁记得你这阿猫阿狗。
张国公不置可否,也不管真太子假太子,“太子有何吩咐?”
“前段时间,太子不幸染病,听闻有勋臣特意荐名医救治,太子甚感欣慰,说勋臣是国家柱石。而今太子痊愈,特赐纹银一两记以表彰。”说完,高起潜递给张维贤一两白银。
张维贤拿着白银,嘴角抽了抽。
姓任的,你儿子还没登基呢,一两,这是侮辱还是结好?
小高也是聪明人,苦笑道:“太子尚幼,并不知道一两白银是多少,但多少也是太子的恩赏不是?国公还请见谅。”
张维贤并不介意,盯着小高双眼,“真是太子所赐?”
“当然,不仅国公这里,成国公,驸马和定西侯也都有,詹事府也有。此事,起居有注。”
听到最后四字,张维贤脸色变了,一两银子也瞬间宝贝。连忙起身,施礼,“老臣谢殿下恩赐,惟愿殿下康健无病。”
既然上了起居,这就是皇帝授意,真真是误会了。随口道,“不知殿下还有何吩咐?”
高起潜正色道:“还真有。太子是个孝子,因自己病痛开始担心皇上身体,特意嘱咐小的告诉国公十四个字‘神器倾则九鼎覆,宗庙危则万姓哀。’”
张维贤一楞,“这是何意?”
高起潜不答,看向张国纪。
“太康伯放心,太子甚爱皇后。大内都知道,太子第一声娘喊的就是皇后娘娘。”说完便施礼告退。
待高起潜离开,张维贤也莫名其妙,沉吟不语。
倒是张国纪信口道:“恭喜国公了。太子素来早慧,可惜太小了,不然有他帮皇后,谁敢翻天。”
张维贤一惊,“你说太子早慧?”
“你不知道吧?太子早就说话口齿清楚了,甚至能背点点《皇明祖训》了。”
张维贤呆了。
如果不把太子看成幼童而是成年太子——那十四个字瞬间清晰,一股浓浓的威胁之味扑面而来。
神器是指皇帝,九鼎是勋贵。联系高起潜的前话,太子的意思是,皇帝若有事,九鼎皆覆,甚至还有要打烂天下的意思。
看了看张国纪的茫然脸色,张维贤突然懂了,敷衍道,“呵呵,那就要恭喜太康伯。你可能会失爵,但以太子和皇后的关系,太子登基后必定恢复。你可千万保重身体啊。”
英国公面色平静,内心可是波澜壮阔。
太子到底是什么妖孽?才一岁多啊!
他在皇宫里发现了啥秘密,为何来威胁我?
那帮子混蛋到底做了啥混账事,居然让太子发出了玉石俱焚的警告?
******
第二天,大明朝堂的一纸弹章更是惊掉张维贤的下巴。
《劾选侍魏氏欺东宫疏》,詹事府出品,少詹事傅冠署名。
“仁寿殿尚存,司马遹未帝”,佳句瞬间传遍朝堂,震惊,喝彩皆有。
魏忠贤开始没读懂,还是靠李朝钦解释了半天,才知道是把魏氏比作了西李选侍和贾南风了。
“好胆!”魏大伴怒了,不就是我侄孙女没有理你们太子吗?你们居然敢侮辱皇帝。
张瑞图,你这个二五仔,活得不耐烦了。
等等,谁将大内的事传到外面的?
查。
没过多久,九千岁怒气匆匆的带人闯入启祥宫。
小太子正在一个新太监的指导下,练习刚从傅山处学来的龟鹤双形养生拳,小脖子左晃右摇的。
“魏大伴要不要学这套拳术?”
“太子请自便,老奴是来找高启潜的。”
“如果大明太子连身边人都保不住。孤请魏厂臣代禀父皇,求废儿臣太子位。”
平淡,清冷,混着奶味的声音响起,魏忠贤停住脚步,狐疑的看向朱慈炅。
朱慈炅微笑着,“别怀疑,是孤亲口说的。”说着转头对着魏忠贤身后的一众东厂太监,“尔等也要行废立之事?”
然后吓得跪倒一片。
“滚出去!太子东宫也是尔等可以闯的?刘若愚,你也退下。”
启祥宫花园内,头发花白的魏大珰与一岁有余的小太子对峙成一幅滑稽的图像。
“本宫在,魏公公小心王事便可以安享晚年。本宫若不在,皇五叔定会灭你满门。你的忠诚是父皇赞赏的,本宫也认同。娘已经叫魏公公义父了,本宫心里也认你这个外公。本宫不忍大珰将来没有好结局,所以,魏公公一定不会过界的。对吗?”
魏忠贤胸口起伏,不敢发一语,心中恐惧莫名。
那萌萌哒的奶声奶气中,是杀人诛心的滔天恶意。
天啊,这是何等妖孽?
朱家的神性如此强吗?
良久,魏忠贤终于跪倒,“老奴明白了。”
“魏大伴不必如此。”小朱太子亲呢的拉着魏忠贤的老手,九千岁心中却是一阵恶寒。
天不怕地不怕的魏厂公怕了,一岁多奶娃娃当着你的面显示政治存在,这是一件多么荒诞的事。可它就在眼前发生了。
是神迹还是天意,是好事还是坏事,老魏已经分不清了,心里慌得一批,简而言之就是太子入局了,大明多了一个小爷。
附录:《劾选侍魏氏欺东宫疏》
臣少詹事傅冠谨奏:
伏惟太祖定制,宫闱不预外事;孝宗垂训,选侍止司巾栉。今选侍魏氏,恃宠逾制,僭越无状,其罪有二:
一曰乱嫡庶之序
东宫出行,魏氏竟着翟衣立丹墀,使太子避道而行。《周礼》有云
朱由校抱着朱慈炅,缓缓走过长长的宫道。
魏忠贤,李永贞两位大珰带着一群人跟随,气氛太冷了,没人敢说话。
启祥宫外,任皇贵妃带人恭迎。天启将小太子交给皇贵妃,却神色不善的盯了荣老公公和刘若愚好一会。
天启被迎入启祥宫大殿,依然面若寒霜。
良久方才冷漠开口,“石元雅,兵杖局文书。”
李永贞身后闪出一人,快速应答,然后是一阵鸡飞狗跳。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后王体乾,李朝钦,王朝辅,纪用等人陆续赶到。
尽皆觉得今天有大事发生,但没有任何风声,所有人都心中忐忑。
“前些日,有哪些人闯了东宫。李朝钦,你把人全带下去。”
李朝钦望了魏忠贤一眼,默默不作声的清点人员。
魏忠贤赶紧跪下,但天启帝并不理他。
“王体乾,传旨。令金吾卫将军左卫参将方懋昌,旗手卫游击陈震亨选三千人,即日建太子侍卫亲军,护卫启祥宫。”
“传旨,锦衣卫千户骆养性、卫时忠调启祥宫,为太子亲卫。”
“传旨,御马监掌司王坤,忠勇营营管谭进调启祥宫,为太子侍卫。”
“传旨,启祥宫总管刘若愚为东宫典玺令,邱致中为东宫典药,李继周为东宫典膳,王之心为东宫典服,高起潜升东宫典兵,方正化升东宫典乘,田维章、卢九德为伴读,庞天寿、吴良辅为随侍。”
“传旨,太子若有差池,以上人等,族诛!”
“摆驾乾清宫,传黄立极,来宗道觐见。”
朱慈炅很懵,他知道这剂猛药可能改变什么,但没想到从自己身边开始改变。
看着天启爸爸在文册上一边划拉名字一边传旨,很是霸气。
小朱同学听着东宫六巨头的时候是无感的,但是跟高公公差不多大的卢公公接替高公公的位置,小朱懵了一下。
卢公公不是立弘光的大太监,现在就出头了?
可是接下来的俩个十岁上下的小太监的名字差点让小朱宕机,这是永历和顺治的太监啊,而且都是传说中的大奸。
他们怎么会在北京城,怎么全进了老子的东宫?
历史已经变了,不会有弘光的,更不会有永历和顺治,小朱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做心理暗示。
可是,在内心深处还是怕得要死。
他已经装神弄鬼的改变了天启,似乎天启落水的事故可以避免。他还把手试探性的伸向外朝,伸向勋贵。
他不知道是何人要搞死天启,魏大珰显然不可能,天启是他一切权力的来源。
除了魏厂公,在后宫有势力的太监王体乾、李永贞也基本跟魏厂臣绑在一起的。
皇后?郑太妃?她们有点影响,但是翻天之事,她们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直到看到锦衣卫大汉将军,小朱才意识到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势力——勋贵。
大明皇帝的安全,从来就是掌握在勋贵手中的。虽然这些蛀虫打仗拉垮,但是搞政治斗争还是有一套的。
小朱甚至脑补出了他们的动机,天启老子放手让魏公公对付外朝,而魏公公膨胀了,侵犯到了这些与国同休的利益。
他们搞不定老魏,那就搞天启,换个皇帝,勋贵还是勋贵,可是魏公公就不是魏公公了。
小朱太小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警告有几分作用。
英国公能不能看在他的面子上不搞他老子?
但是,他必须要显示自己的政治存在了。
敲打魏公公就是他出手的第一步,大明已经有太子了,所以绝不能有皇嫡子的出现,这是小太子的底线,魏公公还想当魏爷爷就必须要懂。
可是,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小太子的预料。
他以为弹劾魏氏是合适的,却不知道政治从来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他虽然有二十一世纪的思维,却远没有政治上的成熟。
魏选侍没跳起来,魏厂公也跟着落地了。
下午传来消息,大内格局也同时大变。
赵本政和田昭复出,为司礼监秉笔。
李朝钦不再兼内宫厂,改由刘应坤提督。
魏厂臣的头号打手,东厂的刘荣因为闯太子宫被直接杖毙。
涂文辅、石元雅发配凤阳。
大内诸门提督,全部换人。
北镇抚司许显纯接替了田尔耕,掌锦衣卫事。
启祥宫的变故还没完,一批侍奉任妃的宫女太监紧跟着换人。
除了荣老公公和两个一直跟随任妃的亲信宫女,全部换成了新人。
据说是天启和张皇后亲自挑选的,大部分都是新入宫不久的新人。
启祥宫上上下下都被清理了一遍,出去的人据说有不少都失踪了,无论新来的和留下的人,全部战战兢兢。
小太子自己都被整懵了,任妃抱着他,他能明显感觉到母亲在发抖。
启祥宫的大权被刘若愚完全接手,听着刘公公安排人,荣老公毫不在意,还伸手来逗小太子。
“殿下要吃蜜饯吗?”
朱慈炅对他翻了个白眼,拍了拍母亲的手,“娘,不怕,有儿子呢。”
任皇贵妃赶紧道,“人前不许叫娘,叫我皇贵妃娘娘。”
朱慈炅一愣,“我是太子,孩儿爱怎么叫怎么叫。”
荣老公公微笑着接口,
“殿下在外面还是要注意的。世庙留有祖训的,神庙时一个小小称呼都有好大风浪的。
不过现在嘛,呵呵,启祥宫里应该不会再有人多嘴,往外传殿下的事了。
是吧?小刘公公。”
刘若愚停下招呼人,转头致意,“当然。
都听清楚了吧?谁敢多嘴咬耳朵,别怪咱家的板子打在身上。”
看着下人忙碌,任皇贵妃稍微缓过来了,“荣老公,义父那里——”
荣老公公抬手止住,“娘娘,你是殿下生母。
今天以后,殿下全套仪仗已备,已经是真正的天下第二人。
你还要这样叫他吗?
他不敢的,你也再没有必要。否则,对他对你对殿下都不好。”
任皇贵妃点点头,“我知道了。就是不知道——”
荣老公公微笑道,“应该没事。
娘娘不用担心,启祥宫比任何时候都安全。
对了,娘娘,你出手晚了,耕牛今年又涨价了。
老奴只买到两头,花了五十五两。
去年大爆炸的时候,据说才12两,今年又28两了。”
“啊,怎么会呢?那我还要补你五两。薛红——”任皇贵妃有些小懊恼,赶紧吩咐身边宫女,准备补还。
“娘娘没事的。任小叔还托我带话给娘娘,他们过得挺好的,只是没能袭上舅爷的千户,他们还是想。”
“太贵了,我问过了,要两千两呢,算了。我舅舅家你也送了一头吧?”
“送了,他们也还不错,去年生了个大胖小子,他们想把大丫头送进宫来侍候娘娘。”
“不要。袖娘才多大,找个老实人家安排,不要进宫。”
“老奴下次去的时候会转达娘娘的意思。”
朱慈炅难得听到母亲娘家的事,他知道外祖父母都不在了,任妃也没有兄弟。
看情况好好像是外祖父还有个弟弟,想要外祖父的千户爵位。
提唉姆的,一头耕牛28两,一个千户爵位兄终弟及居然要近百头耕牛。
老爹的大明真无语!
两个人不避他,显然认为太子再聪慧早熟,也不知道外面世情。
此时另一名留宫宫女惊慌跑来,“娘娘,救救苏大姐吧,坤宁宫的人要害她。”
“聂书婉,闭嘴。”荣老公公起身厉喝。
朱慈炅也从任皇贵妃身上挣下地来,“本宫奶娘?”
聂书婉连忙含泪点头。任妃没拉住儿子,儿子已经出门,不自觉的学习天启老爸的霸气,
“高起潜,你去,送本宫奶娘出宫回家,谁要阻拦,把他带到本宫面前来。”
“殿下息怒。坤宁宫的人对奶娘都深恶痛绝,苏姐儿多半是无枉之灾,未必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荣老公公在小太子身后小声提醒,显然害怕小太子牵怒皇后。
朱慈炅当然不会和张皇后起冲突,听到荣老公公的话,瞬间明悟。
靠,原来是司马懿的箭伤到了李善长。
启祥宫东配殿在朱慈炅受封太子后就腾了出来,作为太子属官觐见或者太子学习的地方。
地面铺设了柔软的地毯,还有一个小书架,一台古琴。
朱慈炅被方正化抱上主坐,刘若愚侧立在旁。四个雄壮大汉乖巧的躬身,光看身材,都不逊色于据说是“东方不败”原型的方伴伴。
“奴婢王坤奴婢谭进”
“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待朱慈炅坐定,两个太监率先双膝跪地,双手伏地,额头轻轻触地,行起大礼。
“末将方懋昌末将陈震亨”
“拜见太子殿下,愿为太子殿下效死!”
两个将领站直身体,抱拳躬身,然后同样双膝跪地,行跪拜大礼。
王坤和方懋昌都是三十四五的壮年,谭进和陈震亨都是二十多岁的棒小伙。
今天以后,王坤和谭进就是太子身边的最后防线,方懋昌和陈震亨主要是负责外围。
中间还有两个锦衣卫,不过天启划名字的时候,两个千户都有任务,没过来。
六个名字,朱慈炅只知道一个骆养性,是锦衣卫世家,后来还掌管了锦衣卫。
朱慈炅对天启爸爸的识人之明在高启潜方正化出现在身边时就有了解,这次又随手划拉了卢九徳、庞天寿、吴良辅。
其他人名都不知道,看来,大明宫庭混出头也挺难的。
本来朱慈炅对两个军方将领还挺期待的,方伴伴打听说都是武进士,但没在历史上留名,看来都不太行。
不过,朱慈炅现在不需要名将,只要忠诚就好。他露出平易近人的微笑,
“平身,赐坐。”

朱慈炅满心渴望能在乾清宫留宿一晚,那套尘封多年的撒娇小伎俩再度登场,还真就成功唤醒了天启帝心底那浓浓的父爱。
子时的梆子声悠悠扬扬,穿透了乾清宫那雕有万字纹的窗纱。
此时,朱由校轻手轻脚地从御榻上起身,动作极为小心,生怕惊扰了什么。
王体乾赶忙递上龙纹披风,朱由校轻轻接过,缓缓披上。
挂起羊角宫灯的那一刻,他下意识地回头,目光温柔地落在榻上。
年仅两岁的太子朱慈炅正蜷缩在龙纹锦褥之中,粉嫩的小手还紧紧攥着那块小木船。
这小木船乃是朱由校亲手精心雕刻而成,儿子把玩了整整一下午,到了睡觉之时都舍不得松开。
“陛下......”王体乾刚一开口,便被天启帝抬手制止。
朱由校缓步踱到屋外的回廊,寒夜的风带着丝丝凉意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紧了紧披风,双手环抱在胸前。
“说吧。”
“孙督师称粮饷供应不上,已然撤回山海关了。”
朱由校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还有别的事吗?”
“登莱的袁可立扣押了前往朝鲜的使团。福建的南居益则以红夷犯境为由,拒绝派兵前往苏杭。”
“哈哈,这就是朕的朝廷命官啊。”朱由校只觉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还有吗?”
“瑞王,瑞王想出钱祭奠周顺昌。”王体乾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朱由校的脸色。
“好啊,果真是朕的好皇叔。你可知道他此举有何目的?”
“奴婢猜测,瑞王是想要就藩。内阁已经提过两次了,奴婢尚未批红。”
“为何不批?”
“太子殿下曾说不准三王就藩,当时陛下也应了声好。”
“太子?”朱由校忍不住回头望向屋内,只见朱慈炅不知何时翻了个身,小手臂露在了外面。
天启帝再也顾不上其他,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回到榻前,轻轻将儿子的小手盖好。
他坐在榻边,沉思许久,才缓缓开口道:
“不急。你让忠贤先处理一下,慢慢来,等这阵风头过去再说。外朝若有询问,你就说朕身体不适,暂时不见人了。”
王体乾低声应是,随后悄然退下。
然而,朱由校却一把扔掉披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再也难以入眠。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宫灯上那淡淡的火光,眼神有些迷离。
也不知从何时起,皇家的威仪已然消失殆尽。
是皇祖父三十年不上朝的倦怠?
还是父皇与福王叔那场激烈的国本之争?
亦或是那颗神秘的红丸?
祖制谏书编织成的道德枷锁,礼法弹章浇筑成的天命牢笼,如今却好似只困住了自己一人。
而那些人,毫无顾忌,肆意败坏国家财税,以边防为要挟,对皇命更是视若无睹。
来师傅曾说“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劝自己万事都要缓缓而行。
可如今他们今日敢杀东厂番子,明日说不定就敢对自己动手,这让自己如何能缓缓而行?
朱由校轻轻扳开儿子的小手,拿走那早已被儿子体温捂得温热的小木船。
他凝视着儿子稚嫩的小脸,在这冰冷的世界里,或许这张小脸是唯一能让他感受到温暖的存在。
“父皇,不要——不要坐船。”突然,他听到儿子惊慌的呓语,只见儿子小脸扭曲颤抖。
朱由校微微一惊,连忙将幼子连人带被裹进怀中,轻手轻脚地拍打着,柔声说道:“炅儿不怕,父皇不坐船,不坐船。”
天亮后的御书房,朱慈炅在随侍太监的帮助下打完拳,洗好脸,与天启爸爸相对而坐。
这是大明百年难得一见的,皇帝与太子同食。
朱由校已经擦干了嘴,微笑着看着儿子就着小米粥吞咽苦菜。
“苦不苦?”
朱慈炅实际上刚断奶不久,但来时的口感依然记得,这所谓苦菜,纯天然无公害,有啥吃不得的?
大明有很多传统早已经消亡,唯有早餐食苦这个太祖定下的规矩,直到崇祯都还在坚持。
啊,呸,不会有崇祯了。
“不许吐!”天启爸爸脸色瞬间严肃。
“太祖定下的规矩,就是要让后世子孙记住这苦味,不忘这天下之难。炅儿,你身为大明太子,既然吃了,就不许吐。你记住,不仅你要吃,将来你儿子孙子也要吃。”
朱慈炅赶紧吐出舌头辩解,“父皇,孩儿没吐。”
待宫女内侍收拾餐具,朱慈炅开始在四处爬上爬下的找东西。
天启帝被他吸引,“炅儿找啥?”
同时从十二纹章衮袍衣袖中,拿出昨晚的小木船,微笑着亮给他看。
朱慈炅努力的回忆前世的影帝,默默呼唤他们保佑。
于是,天启帝就看到了,他儿子面露惊慌之色,瑟瑟发抖,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天启帝吓坏了,赶紧把儿子抱在怀里,把小木船递给朱慈炅。“莫哭,莫哭。”
那知朱慈炅抢过小木船就扔到刚进殿的魏厂公身前,带着哭声的不可质疑,
“拿去烧了,快。”
魏大爷莫名其妙的捡起来,有点怕小太子,更有点不知所措。
天启爸爸也被弄得有点失措,感觉到儿子的颤抖,轻拍安慰道,“炅儿不怕,告诉父皇,你在怕啥?”
“父皇,父皇掉进水里了!
魏公公似乎失宠了。
在启祥宫跪,天启没理他,在乾清宫跪,天启还是没理他。
但魏忠贤不愧是狠人,当夜就跪到了启祥宫宫门外,大内人尽皆知。
任皇贵妃也吓坏了,让人扶他起来,却扶不动。
魏公公知道,闯宫这事只能太子点头才能过去,但他不知道太子早睡了,根本不知道他在宫门外跪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朱慈炅亲自来扶他的时候,魏公公都快晕过去了,赶紧让人抬下休息。
这些消息传到外朝,那是人人为之一震,生祠之类瞬间没人推进了。
但实际上,魏大爷除了损失几个马仔,基本无伤,还是厂公。
没过几天,李国告老,孙承宗刚辞又起复了,来宗道更如神龙摆尾莫名入阁。
此时的大明内阁和历史有了不小区别,首辅黄立极,次辅居然是刚起复的孙承宗,还有三人施凤来、李国普以及莫名入阁的来宗道。
最让朝臣惊喜的是,天启大帝临朝了。
仿佛历史的惯性,太康伯还是被赶回了老家,不过并没有被夺爵。
小太子朱慈炅一下就进入了朝野视线,因为宫里的事很快就传出来了——魏厂臣是强闯太子宫被收拾的。
魏厂臣的儿子孙子跟着进去的人全军覆没,连魏厂臣也在太子宫前跪了一整夜才侥幸保命。
朱慈炅没有办法理会外朝的捕风捉影,他宫里加了很多人,他要忙着接见,收获人心。
这也是有祖训的,兵杖事,必须亲力亲为,所以他连亲军小旗都要见。三千侍卫亲军,人人都必须认得太子殿下,高呼为太子效死。
日常花园散步锻炼,朱慈炅叫住了刘总管。
“刘伴伴,我娘似乎很拮据?”
刘若愚对太子的妖孽早就见怪不怪了,“娘娘的月例是内承运库发放的,一个月差不多40两呢。”
朱慈炅点点头,“那本宫呢?”
“殿下也难啊。殿下月例虽多,但包括了詹事府、仪仗和护卫亲军。詹事府是满员的,亲军本来两百人,现在变成三千人,这多出来的还不知道能不能走上直二十四卫呢?”
“不准。亲军军响以后本宫亲自看着发,不然也是你代本宫盯着,保证发到每个士兵手里。”
“可是殿下,我们没那么多钱粮啊。”
“那你找内承运库转过来不就行了?”
“我的小爷啊,东宫月例走的是太仓和光禄寺啊,跟内承运库没关系,要找外朝的。”
“哦,那更好办。你整理个收支条子,叫詹事府张詹事他们跟户部打官司,要不来钱,詹事府的先停。”
刘若愚欲言又止,想继续叫苦,看着眼前稚嫩又老练的小脸,低头应了声,“是。”
“刘伴伴,你似乎还有啥没说?孤问你,为何我娘看起来拮据?”
“可能,可能是内承运库没有按时发放吧。”
朱慈炅盯着刘若愚,一时不语。
皇太子的生母,天启的皇贵妃,大内至少排在前五的女人,居然,居然被拖欠工资了。
作为大明集团二把手,继承人,朱慈炅好像仿佛也有责任。
“东宫以后每月给皇贵妃母50两吧,就算是,就算是孤的餐费。”
是的,皇太子虽然断奶了,任妃要是觉得涨,还会不由分说的喂他。
小太子还管不了内库,但居然能管乾清宫了。
天启爸爸会带着他见外臣,甚至与闻密奏。
太子虽小,但在朝臣看来,父子间无比和谐。
那什么“二龙不相见”,都见鬼去吧。
不过,太子也仅仅是与闻,朝廷的大事,他决定不了,外面该怎样还是怎样。
比如,孙承宗的起复远不止孙承宗的起复,那是东林党的死灰复燃。
天启七年的政治形势远比历史上还来得复杂,黄立极顶不住,孙承宗也顶不住。
刚过七月,两位阁老便先后上了数封辞章。刚刚振作不久的天启大帝心累了,又要躲到木工房去。
没办法,两岁的小太子出面了,认真的望着王体乾,
“都驳了吧,大明需要镇之以静,只要没死就是阁老。另外,告诉陕西那个王之采,瑞王叔公要进宫陪孤玩,将来或许改镇他处,瑞王府膳地分给流民吧。”
王体乾犹豫,天启大帝霸气的抱起儿子,“就照太子说的办。”
开玩笑,我儿子可是二祖开过光的,绝对正确。
接到宫里的消息,张老探花不淡定了。
什么鬼?
黄孙二贼还有脸皮坐在那位置上?
难道不应该是老夫上位?
啥,太子说的,没死就不换人?
太子才多大,想起当初的那一面,张老探花又膈应了?
话说,魏阉不是已经病倒了吗?怎么东厂还不换人?
小高公公半年来春风得意,神童太子的亲信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虽然太子身边的人多了,但小高公公的地位也高了。
整个启祥宫,除了那个方正化,没有人够格跟小高公公争宠。连老刘都要给小高公公几分薄面,王大珰都要避自己一礼。
与外朝联络从来是小高公公的事,小方只配当个大号奶妈。
当然,小高公公外出的收入还是要分点给那个大块头的。
“太子说了,詹事府不许搞事情。谁要不信,能上去也就能下来。”
“老臣明白。不知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你附耳过来。”青年太监勾搭着老探花,低声道:“太子法统不容质疑,但还不够,太子要给大明带来希望,你明白吗?”
“太子不就是大明的希望?”
“不,不仅是大明官员的希望,还要是贩夫走卒的希望。不仅在京城,还要在辽东,在西北,在江南,在闽越。所以,太子可以是转世之身,圣贤转世。比如,于谦,海瑞,关羽,包拯甚至仁宗,懿文太子......”
张老探花虎躯一震,瞪大双眼望着小高,一言不发。
“太子说,张大人懂的。对了,太子刚学会写字,前日听宫中讲史,提到赵氏孤儿这段,亲笔写下‘保忠护国’四字,咱特意带了出来,赠与少保,或可传家。”
老张接过太子手书,歪歪斜斜的,果然是幼童所为,但还好能认。
老张相当别扭,“太子教育乃是大事,你们这些阉人,少给太子讲些有的没的。老夫要上奏皇上,让詹事府早点接手。”
嘴里不认同,但还是兴奋的收下太子第一份外流的手书。
大明又在风波不断中向前挺进了一年,外朝阉党与东林的斗争总是不断有爆点,但朝堂维持着诡异的平衡,阉党打不死东林,东林也拔不掉阉党。
大内的气氛也可以称诡异。
奉圣夫人偶尔也有了不香的时候,启祥宫任皇贵妃好像崛起了又好像没有,坤宁宫张娘娘眼看要倒却依然没有倒下去,新人魏氏没有受宠迹象但纯妃段氏却怀孕了。
王体乾,李永贞,李朝钦,刘应坤四位大珰彼此有些面和心不和,但又都不敢妄动,因为魏大爷还在呢。
李永贞盼望着魏大爷早点倒灶,他好接手魏公公的势力。
王体乾自然不能坐看李永贞出头,牢牢把持着司礼监,同时也想把手伸到东厂。
李朝钦的御马监和司礼监是历史原因的不对路,同时作为老魏的亲密战友,他也有东厂的资格。
刘应坤回京不久,刚上手内厂,清理李朝钦残余,内厂东厂的天然矛盾,他和两位李公公都不对付。
当天启八年来临的时候,整个大明最兴奋的人莫过于朱慈炅。
自己的上串下跳终于有作用了,天启爸爸没有落水。
是的,历史已经改变,不管未来如何,天启老爸会庇护自己安全长大的。
直到高起潜紧张的跑进来,
“殿下,魏厂臣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