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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得意几秒,很快就一屁股摔在地上。
因为靳安的目光瞥见我身后的贺霆,倏然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站起:“你怎么和他混在一起?”
我懒得废话,开门见山道:“妈从楼梯上摔下来了,现在人还在医院没醒。”
“你说什么?!”
靳安二话不说冲了出去,我刚要走,想了想还是回头。
拿过桌上的一杯酒,直接倒在了她的头顶。
灵魂汁子,浇给。
走出包间,身后传出尖锐的爆鸣。
得知他妈是在家里没人时,从楼梯上摔下来的,靳安二话没说伸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你怎么照顾我妈的!”
我毫不犹豫反手铲了回去。
“你是不是SB?
你妈摔了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他瞠目,顿时哑口无言。
低头半晌,豆大的泪滴忽然从他眼中一颗接一颗掉了出来。
我只冷眼瞧着。
许是被现在的身份同化太久,每次报复起自己来,我竟莫名生出一丝畅快。
母亲昏迷了两天终于苏醒。
好在颅骨骨折不算严重,没有损伤到颅内组织,康复后不至于留下后遗症。
靳安老实了一阵。
和我一起忙前忙后地照顾了一段时间,小老太太终于出院了。
她被接到自己的房子里静养,有专门的人照顾。
我的肚子越来越大。
某天醒来,赫然发现原本光洁的肚皮上一夜之间冒出了一条条骇人的红痕。
像熟透的西瓜撑出了裂缝,红色蚯蚓般吸附在皮肤表层。
整个肚皮几乎要被我抓花,痒到我崩溃。
上网一查才知道,这叫妊娠纹。
更要命的远不止这些。
随着日子的临近,我开始出现漏尿现象,腰也疼得几乎直不起来。
腿和脚面严重水肿,拖鞋都穿不进去。
最简单的生活起居已然成了问题。
走两步就会气喘吁吁,除了产检,我已经不再出门。
每当夜深人静,被各种不适折磨得睡不着觉时,我都会忍不住在想——林汐当初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她没有保姆照顾,顶着如此不适的身体做家务,时不时还要面对婆婆的刁难。
从来没有和我诉过苦。
她当时在想什么?
那个时候,我在干什么?
我忙着在风流场上弛聘,流连在温柔乡里。
无视她的痛苦,对她从未有过一次关心。
我似魔怔般陷入回忆和现实所带来的愧疚和折磨里。
对自己的憎恨日渐浓郁。
终于在某天夜里,我的羊水破了,腿间的暖流止也止不住。
我平躺着用靠垫垫在腰后,尽可能阻止羊水流失。
120救护车打来电话表示,刚刚路上爆了胎,会重新派出第二辆,一时半会还不能赶到。
我顿时慌了神,王姨今天有事请假了,家里只剩我一个人。
靳安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打到最后,他索性关了机。
宫缩一旦来临,会一阵比一阵强烈,我的额头渗出冷汗,拿手机的手几乎颤抖。
正想破口大骂,脑海里猛地闪过一个画面:林汐生产当天夜里,思思说她感冒不舒服,我便留在她那里照顾了一整晚,中途还因为对林汐的来电不耐烦,直接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