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篇小说 其他类型 春闺囚鸟谢怀柔沈亦之大结局
春闺囚鸟谢怀柔沈亦之大结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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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梦知雪

    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怀柔沈亦之的其他类型小说《春闺囚鸟谢怀柔沈亦之大结局》,由网络作家“墨梦知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色傍黑时,沈雪嫣把陈嬷嬷放出来了。这三天里,沈雪嫣并没对陈嬷嬷动刑,只是让她在地牢里好好反省罢了。但她毕竟年事已高,地牢阴暗潮湿,还有不少蛇虫鼠蚁,陈嬷嬷根本吃不消。才这几日功夫,陈嬷嬷就苍老了好几岁。此刻陈嬷嬷跪在沈雪嫣脚边砰砰磕头,眼眶通红。“谢小姐不杀之恩,老奴以后会更尽心尽力的伺候小姐,绝不就不会再做那种荒唐事了。”沈雪嫣坐在上首处,慢悠悠的抿了口清茶,“陈嬷嬷,我今日将你放出来并不是要原谅你,我只是体谅你年纪大了,吃不了地牢的苦,怕你死在里面而已。”“是是是,小姐最仁慈了,老奴真心知错,谢小姐高抬贵手,给老奴一个改过自信的机会。”沈雪嫣冷冷扯唇,神色不屑。“你跟了我这许多年,最知道我的性子,你犯下这等大错,我怎会继续留你...

章节试读

天色傍黑时,沈雪嫣把陈嬷嬷放出来了。
这三天里,沈雪嫣并没对陈嬷嬷动刑,只是让她在地牢里好好反省罢了。
但她毕竟年事已高,地牢阴暗潮湿,还有不少蛇虫鼠蚁,陈嬷嬷根本吃不消。
才这几日功夫,陈嬷嬷就苍老了好几岁。
此刻陈嬷嬷跪在沈雪嫣脚边砰砰磕头,眼眶通红。
“谢小姐不杀之恩,老奴以后会更尽心尽力的伺候小姐,绝不就不会再做那种荒唐事了。”
沈雪嫣坐在上首处,慢悠悠的抿了口清茶,“陈嬷嬷,我今日将你放出来并不是要原谅你,我只是体谅你年纪大了,吃不了地牢的苦,怕你死在里面而已。”
“是是是,小姐最仁慈了,老奴真心知错,谢小姐高抬贵手,给老奴一个改过自信的机会。”
沈雪嫣冷冷扯唇,神色不屑。
“你跟了我这许多年,最知道我的性子,你犯下这等大错,我怎会继续留你在身边?”
“明天一早,你到管家那领了银子就离开吧。”
“小......小姐?”
陈嬷嬷愣住了,两行浊泪凝结在眼眶里,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沈雪嫣面上没有丝毫动容,眼底闪过一抹冰冷。
“你是伺候了我很多年,也是我母亲留下的老人,但我眼里容不得沙子!”
“你因为那点蝇头小利能陷害谢怀柔,保不齐哪日你收了别人的好处也能陷害我,我怎会把你这样的人留在身边继续侍奉?”
“我还愿意给你银子让你回家养老,就已经是格外恩赏了,难道你还不知足吗?”
这三日里,沈雪嫣想了很多事情,想的最多的就是陈嬷嬷的去留。
若真要赶她走,沈雪嫣自然不舍。
可再想到陈嬷嬷诬陷谢怀柔时的嘴脸,沈雪嫣就感觉心头发凉。
她跟了自己那么多年,却能眼睛眨也不眨的收下旁人的好处做出这种没底线的事情来,这难道不可怕吗?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沈雪嫣很明白这个道理。
即便她心有不舍,也必须忍痛割爱。
“小姐,老奴知错了,老奴真的知错了!”
陈嬷嬷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跪着爬到沈雪嫣脚边拽着她的裙角。
“小姐,求您留下老奴吧,老奴对天发誓,再也不敢了!”
“请小姐手下留情,老奴家中还有孙儿要养......”
“行了,别说了,我不想听。”
沈雪嫣不悦的挥挥手,“你明日所领的银子足够你数年花销了,你服侍我那么多年,我也不能看着你饿死街头。”
“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算是仁至义尽。”
“你早些回去收拾东西吧,我也累了,出去吧。”
“小姐,不要!求求您!”
陈嬷嬷苦苦哀求,可沈雪嫣就是油盐不进。
她讨厌谢怀柔儿不假,但也不能给自己留下隐患。
这件事就等于给她敲了个警钟,保不齐下次被陷害的人就是自己。
见沈雪嫣是铁了心的要赶自己走,陈嬷嬷慢慢低下头去止住哭声,神色的凝重起来。
就在沈雪嫣转身离开之际,陈嬷嬷猛然抬头。
“小姐,老奴知道一个秘密,不知能否用这个秘密换老奴继续伺候小姐?”
“什么秘密?”
沈雪嫣不耐烦的转过头来。
看在陈嬷嬷照顾自己还算尽心尽力的份上,她愿意听陈嬷嬷把话说完。
陈嬷嬷一咬牙,突然朝着沈雪嫣磕头。
“老奴知道先夫人的死亡真相。”
“你说什么?”
沈雪嫣太过惊讶,声调都变了,赶忙快步过去。
“陈嬷嬷,你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老奴不改欺瞒小姐。”
陈嬷嬷眼神坚定看起来,的确不像撒谎。
“那你为何之前不说?”
陈嬷嬷长叹口气,神色一紧。
“小姐,先夫人去世时,小姐还未满三岁。”
“即便过去这些年了,小姐也只是个刚及笄的闺阁女子,老奴就算告诉小姐了又能如何?”
“以小姐的能力,根本无法为先夫人报仇。”
“那你快说,到底是谁害死我母亲的!”
沈雪嫣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
这么多年了,她无时无刻不想为母亲报仇。
奈何她根本没找到任何机会,也没有足够的证据。
陈嬷嬷一咬牙,“是大夫人!”
这个答案在沈雪嫣的意料之内,并不惊讶。
她好奇的是,谢母是怎么害死她母亲的。
当沈雪嫣问出这个问题时,陈嬷嬷不再犹豫,干脆把前因后果一并说了出来。
陈嬷嬷一开始就是伺候先夫人的。
确切来说,她是先夫人的家生奴才。
先夫人嫁给定远侯后,就一直留陈嬷嬷在身边伺候。
在先夫人生下沈雪嫣的那一年时,定远侯一次外出,偶然碰到了谢母,竟对她一见钟情。
可那时的谢母已经嫁作他人妇了,还生下谢怀柔,一家人和和美美,十分幸福。
定远侯心痒难耐,却也无计可。
施可谁能想到天有不测风云,谢母的丈夫在一次意外中不幸身亡,撇下孤儿寡女,难以生存。
定远侯沉寂的心再一次躁动起来,便将谢母迎进门来,给了个名分。
但那时谢母只是个小妾,没有三媒六聘,也没有八抬大轿,更没有令人眼馋心热的聘礼。
可也就是谢母入府的时候,先夫人病了,还是一病不起。
当时沈亦之只有五六岁,谢怀柔也不过两岁多。
懵懂的孩子并不知自己母亲生的什么病,只知道她身子一日比一日差,终日缠绵病榻。
直到最后昏迷不醒,神志不清,撒手人寰。
说到这时,沈雪嫣拍桌而起。
“你说的这些事我都知道,不必赘述,我只想知道我母亲到底怎么死的,她到底是不是被大夫人害死的?”
“陈嬷嬷,你必须一五一十的跟我说清楚,不得有一字隐瞒!”
“是,老奴这就说。”
陈嬷嬷依然是跪着的,但神情放松不少。
“先夫人自生病后要日日吃药,老奴偶然间听到郎中和大夫人在后花园谈话,这才知道郎中所开的药是有问题的,所以先夫人身子才一直不好,越来越严重。”

莫不是他不打算来参加了?
刚转过这个念头,有人从外面进来。
“路上有些事情耽搁,来晚了,还请谢夫人和雪嫣见谅,子修在此赔礼了。”
来人正是刘子修。
他和刘夫人一样春风满面,看起来心情不错。
谢怀柔心跳突然快了几拍,目光瞬间亮起,嘴角不可控的扬起一抹弧度。
她终于见到刘子修了。
虽然他现在已是别人的未婚夫君,可能见到他,依然让谢怀柔心安。
但她并未多瞧两眼,很快便收回视线。
“怀柔妹妹,你也来了?”
刘子修主动和谢怀柔打招呼,笑眯眯的走过来。
他着一身青色长衫,风度翩翩,仪表堂堂。
大堂内人虽多,可他眼中却只有谢怀柔一人,眼底的笑意如满江春水倾斜而出,遮掩不住。
谢怀柔赶忙起身向他行礼。
“子修哥哥,今日是雪嫣姐姐生辰,不知子修哥哥要给雪嫣姐姐送何礼物呢?”
谢怀柔深知今日的主角是沈雪嫣,话题自然也要围着她而来,绝不能让人瞧了笑话。
别管刘子修如何,她必得做足礼数。
这话引起了沈雪嫣的注意,只见她小嘴一撅,故作嗔怪道。
“还说呢,我昨日去见子修哥哥,他却说并未给我准备礼物。”
“这可是他陪我过的第一个生辰,竟这般不重视,当真让我失望。”
“子修哥哥,你说你该不该罚?”
她这副娇憨模样任谁见了都不免心中发痒。
刘子修眼中却并未有太多波澜,嘴角的笑仿佛凝固一般,没有加深也没消失。
谢母赶忙打圆场,“雪嫣这话就不对了。”
“子修如此喜欢你,又怎会不给你准备礼物呢?”
“只怕他是故意逗你呢,想看你着急作乐,你切莫将这话当真。”
刘夫人也在一旁道:“瞧我这儿子,到了成家的年纪,却改不了贪玩的毛病。”
“子修啊,你也真是的,跟旁人玩笑也便罢了,怎能跟你雪嫣妹妹这般玩笑?”
“瞧瞧,你都把雪嫣吓到了。”
“也罢,你快些将礼物拿出来吧,只当哄你雪嫣妹妹高兴也便是了。”
谢母和刘夫人一唱一和,原本略微僵硬的气氛瞬间被冲散,继续活跃起来。
谢怀柔也在笑。
这种场合她不得不笑。
她心中的苦涩却迅速蔓延,传遍四肢百骸,心脏像是被枯水浸泡过似的,苦不堪言。
她爱的男人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定亲。
今日又要在她眼前亲手送出礼物,接受众人的祝福。
旁人认为他二人天造地设,是少有的佳话,谁又能知道她心中的苦楚?
更何况沈亦之还没出现,不知他躲在哪里瞧好戏呢。
谢怀柔不敢有太多表情,生怕被沈亦之抓住端倪继续折磨自己。
“对了,宋青荷呢?”
谢怀柔冷不丁想起此人来,连忙踮脚朝外看去。
宋家和刘家是亲家,关系匪浅。
再加上宋青荷喜欢沈亦之。
刘子修和沈雪嫣即将成亲,宋青荷跟着来蹭顿饭也不是说不过去。
她如此喜欢沈亦之,肯定不会放过这等好机会,那为何没见到她人呢?
谢怀柔思忖片刻功夫,刘子修已经将礼物掏出来了。
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里面放着非常精致的臂钏。
沈雪嫣只看一眼便心生欢喜,顾作娇嗔的瞪他一眼。
“子修哥哥,原来当真与我开玩笑呢,倒真将我吓得不轻。”
“这对臂钏我很喜欢,我便原谅子修哥哥了。”
大堂内气氛其乐融融,所有人都沉浸在欢声笑语中,倒显得谢怀柔格格不入了。
不经意间谢怀柔一抬头,恰好和刘子修对视。
那是怎样的眼神?
各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还带着一种谢怀柔读不懂的倾诉。
他的眼神太过炽热,谢怀柔根本招架不住,面色一红,不自觉的低下头去。
“怀柔,你怎么了?”
谢母察觉到谢怀柔的异样,忙关切的问她。
“我瞧你脸色如此难看,莫不是身子不舒服?”
“可是昨夜没休息好?”
谢怀柔连忙起身,神色歉疚。
“让母亲担心了,我只是心口略微烦闷,想出去转转。”
“好,那你便着去吧。”
谢母拍拍谢怀柔的手,“宴席快开了,你要早些回来,可别耽误了吉时。”
整个定远和府都对沈雪嫣的生辰相当重视,且看今日前来的宾客数量便知一二。
谢怀柔进来都这老长时间了,外面唱礼还在继续,也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谢怀柔匆匆点头,转身出去了。
沈雪嫣忽然收了笑容,冲着谢怀柔的背影翻了个很不优雅的白眼。
今日她生辰,谢怀柔的话也太多了些。
这会儿又身子不舒服,借口外出,她究竟想干什么?
来到几乎没人的后院,谢怀柔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这才感觉心中好受些。
“怀柔。”
一道清润的嗓音自身后传来,将她吓了一跳。
谢怀柔赶忙转身,便见刘子修不知何时也跟着她出来了。
他就站在离她不远处的羊肠小路上,迎着和煦的风,伴着头顶并不似眼的阳光。
再配上刘子修那恰到好处的醉人微笑,这画面仿佛定格一般,美的让谢怀柔沉醉。
“子修哥哥......”
她情不自禁的喊出声,脚步一动,想朝他过去。
却突然想到沈亦之,硬生生停下了。
她已是残花败柳之身,被沈亦之霸占多年,又有何颜面和刘子修私下相见?
他已是沈雪嫣的未婚夫婿,在这见面,若传出谣言来,必会损伤定远侯府的颜面。
她不能这么自私。
思及此,谢怀柔定了定心神。
眼瞅着刘子修朝这边过来,她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子修哥哥不在大堂陪雪嫣姐姐,怎么到这儿来了?”
“今日雪嫣姐姐生辰,府里的丫鬟婆子都到前院做事去了,这后院连个鬼影都没有。”
“子修哥哥出现在这,怕是不合理数。”
谢怀柔说的很委婉,但她相信刘子修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
她实在不想再受沈亦之的折磨了。
为此,她宁愿疏远刘子修。

定远侯府。
谢怀柔被抵在雕花的红木柜子上,避无可避。
她紧咬着下唇,皎月一般白皙的脸颊,酝出了一层淡淡的粉,眸中满是屈辱的雾气。
“哥哥,我没有那个意思......一会母亲派人来找我,看到你在这......不好说......”
“既然没有,为何要特意打扮?”
男人有力的手臂揽着谢怀柔不盈一握的腰,全身力量全部压在了她的身上。
“我......没有刻意,是爹......他让我穿件鲜艳点的衣衫。”
身体的痛苦,比不过心中的屈辱,谢怀柔很想哭,但是她不敢。
沈亦之最讨厌眼泪,她若哭了,定会激怒他,想到继兄的狠戾,谢怀柔不由打了个寒颤。
这时,翠莺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
“小姐,老爷让你快点,要开席了。”
谢怀柔神情一紧,她强压住心底的慌张,低声哀求道:“我......这就换件别的。”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去见刘子修,实话告诉你,刘子修定亲的对象并不是你,是我的亲妹妹,沈雪嫣。”
沈亦之等着欣赏她痛不欲生的表情。
谢怀柔拼命的压住了心底的刺痛。
她早就知道沈亦之不可能让她逃出侯府,也知道自己这副残花败柳的身子,无法再嫁刘子修。
若非顾及母亲和年仅六岁的小妹,她于两年前便一死了之了,可她同样不敢,自己若死了,沈亦之怒火便会撒在母亲和小妹身上。
谢怀柔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熬到何时,却早早就清楚,她这辈子,已经完了。
自从母亲嫁入侯府,逼死了大夫人,她就变成了沈亦之的报复对象。
这个认知,让谢怀柔身子发软,低垂的眼眸,掩藏住了刻入骨髓的绝望。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极轻的说道:“我知道。”
沈亦之睨着幽深的眸子,细细的看了她一眼,忽然兴味索然。
宽大的袍摆遮住了方才的旖旎,转眼又变回了那个相貌俊雅,气度不凡的小侯爷。
“你清楚怎么做,最好!”
沈亦之轻飘飘的抛下了一句,翻窗跃出曦兰轩。
听到窗子关闭的声音,谢怀柔隐忍了多时的泪水,终于决堤而下,溃不成军。
但也只是一瞬,她就咽回泪水,今天是继姐沈雪嫣和大学士之子刘子修定亲的大日子,她不能失了礼数。
“小姐,老爷又派人催了,奴婢服侍小姐更衣吧!”
翠莺急的直拍门,学士府的人都已经到了,大户人家最重礼数,即便是继女,也没有不露面的道理。
谢怀柔哪敢让她进来,清了清嗓子道:“就来了。”
她迅速擦掉了口脂,重新换了一套颜色极素的罗裙,又花了一点时间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推开了房门。
“咱们走吧。”
眼见谢怀柔连步摇簪花都没带一个,衣服也是素到了极致,比她这个丫鬟还像丫鬟,忍不住嘟囔道:“就算小姐害怕抢了大小姐的风头,也不必穿成这样吧,老爷和夫人定会不高兴的。”
“没事,这样挺好。”
他们不高兴,顶多骂几句,沈亦之若是不高兴,必然会把她往死里折腾。
谢怀柔脚步虚浮,迈出门槛显着摔倒,翠莺赶紧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刘公子的事......”
翠莺欲言又止,她知道小姐与刘子修相识在两年前的花灯节,彼此印象都还不错,后来刘子修特意打听到侯府,本以为婚事水到渠成,不想,定亲的居然是大小姐沈雪嫣。
翠莺心里不平,但也无奈。
若非主母嫁入侯府,大夫人就不会死,因为这件事,谢怀柔在府中饱受兄妹俩的欺凌。
翠莺心疼小姐,却也无计可施,或许沈雪嫣嫁出去了,二小姐的日子就能好过点。
谢怀柔挤出了一丝笑。
“不是,你别瞎想。”
她抓着翠莺的手臂,尽量让自己走稳点,却听翠莺问道:“小姐,你的脖颈怎么红了一块?”
谢怀柔吓了一跳。
“很红吗?”
翠莺诚实的点了点头。
“嗯。”
谢怀柔暗骂,沈亦之,你就是个混蛋。
大夏天的,她总不能围个护颈,只能将外衫往上拉了几分。
“许是被虫子咬了,不碍事。”
谢怀柔加快脚步,到了前院,却又慢了下来。
她怕见到刘子修,也怕见沈亦之。
她对刘子修虽然没到爱的死去活来的地步,却依然觉得,他温良仁厚,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
如果真能逃出侯府,到也愿意与他共度一生。
可惜,没有如果!
她的一生,已经被沈亦之毁的渣都不剩。
“怀柔,快进来。”
谢母已等在了门口,身边还跟了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姑娘。
这个孩子是谢母与沈侯爷所生,是谢怀柔同母异父的妹妹。
“二姐姐,你的衣服一点都不好看。”
沈冰月指着谢怀柔的衣服,皱着个小鼻子,奶声奶气的说道。
谢母这才注意女儿的打扮,连个口脂都没涂,显得气色相当不好。
不由低声斥道:“娘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也不能表现的如此明显,你如此打扮,岂不是存心让你姐姐和父亲难堪吗?”
谢怀柔用力的抿住了嘴唇,有口难言。
“我......没想那么多。”
“我到觉得这身衣服不错,不喧宾夺主,颜色也雅致,很衬怀柔。”
清朗的声音从厅中传出,一身湛蓝锦袍的沈亦之缓步走出。
正午的阳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明暗分叠的光线,仿佛是谪仙与邪魔的分水岭,一方温润如玉,俊雅出尘,一方嚣狂狠戾,毒辣阴险。
“哥哥,抱抱。”
沈冰月立即伸出小手,沈亦之笑着弯下腰,将她抱在了怀中。
谢怀柔不由攥紧了手指,心里想的全都是自己天真无邪,叫他哥哥模样。
她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上前一步,将沈冰月夺了过来。
柔声说道:“哥哥还要陪刘大人一家说话,姐姐陪你玩吧。”
沈亦之的脸上依然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眉梢眼角皆是兄友妹恭。
“还是怀柔妹妹乖......巧懂事!”

但也不知过了多久,谢怀柔感觉身上好像压着什么东西,十分沉重,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慌乱间,她惊醒了。
一睁开眼,便看见面前有个黑影。
同时,她鼻尖萦绕着一股熟悉的好闻香气。
难道......
谢怀柔张嘴就要呼喊,嘴巴却被人捂住。
翠莺呢?
谢怀柔心中警铃大作,伸手往旁边一摸,却是凉的。
翠莺原本就是在这个位置,人去哪儿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见到我很惊讶吗?”
男人低沉的嗓音就在谢怀柔耳边,喷洒出阵阵热气。
谢怀柔猛地打了个冷战,心跳声响如惊雷。
沈亦之真的来了!
她居然真的过来了!
那翠莺呢?翠莺被她弄到哪里去了?
沈亦之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不声不响的把翠莺弄走?
翠莺不会有危险吧?
“我在问你话!”
男人恶劣的挑起谢怀柔的下巴,让她跟自己对视。
谢怀柔目光一闪,脱口而出。
“你把翠莺怎么样了?”
她这时候提起无关紧要的人,让沈亦之很不爽。
“不过一个丫鬟罢了,我能拿她如何?自然让她去该去的地方了。”
闻言,谢怀柔心中一松,喘了口粗气。
还好还好,翠莺没事。
她就怕沈亦之因自己的过错,迁怒到下人身上,惹来无妄之灾。
“不要岔开话题!”
沈亦之挑起谢怀柔的下巴。
“我给你一个机会,把你昨天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什,什么意思?”
谢怀柔一紧张,差点咬到舌头。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嗯?”
沈亦之尾音一扬,眸光危险的眯紧。
“你一定要让我主动说吗?你可知道后果是什么?”
谢怀柔被他牢牢压在身下,任何变化都逃不过沈亦之的双眼。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谢怀柔很紧张。
半晌过后,谢怀柔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哥哥说的可是我去见宋小姐的事儿?”
沈亦之没说话,算默认了。
“我还当是什么呢?”
谢怀柔心里虽然紧张,面上工作却做得很足。
“哥哥是不是觉得,宋小姐今日种种行为皆是我支持的,因而找我来兴师问罪了?”
“不然呢?”
沈亦之声音沾了几分冷意。
“你倒是能耐了,还为别人出谋划策!”
“哥哥,你误会我了。”
谢怀柔淡定的推开沈亦之的手。
虽是黑夜,却有月光笼罩着,她能清楚看到沈亦之的表情。
“那宋小姐对哥哥痴心一片,又有刘夫人牵桥搭线。”
“她能见到哥哥本就是情理之中。而我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这么多年来,哥哥从不相亲,身边也没有任何姑娘。”
“但哥哥早已到了嫁娶的年纪,依我看,那宋小姐便是合适人选。”
“我想着这事是为哥哥好,便擅自替哥哥做主,想着让宋小姐投其所好。”
“如此一来,哥哥也能高兴。”
说到这,谢怀柔惆怅的叹了口气。
“只可惜啊,那宋小姐太不受教了。”
“我手把手的教她,她却一字都听不进去,反其道而行之。”
“近日在雪嫣姐姐的生辰宴上惹哥哥生气,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说到这时,谢怀柔挣扎着从沈亦之身下起来,俯身行大礼。
“哥哥赎罪,我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但我的本意是为哥哥好,还请哥哥看在我一片诚心的份上,切勿与我计较。”
她嘴上说的轻松,心中却捏了把汗,情不自禁的向漫天神佛祷告。
希望自己能够度过,如若不然,今晚沈亦之非把她折腾一宿不可。
黑暗中久久等不来沈亦之的回应,谢怀柔也不敢起身,就只维持着行礼的姿势。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谢怀柔依然快支撑不住了,双腿酸涩,手指抽筋,差点摔倒。
就在此刻,沈亦之嗤笑一声。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谢怀柔不假思索的抬头。
“哥哥与我是兄妹,我是何心思哥哥最了解了,我又怎会跟哥哥做对呢?”
这话倒是不假,她诚心教宋青荷讨沈亦之的欢心,确实有意将他二人撮合到一起。
自然了,她也是为了自己。
只有让沈亦之喜欢上别人,她才有逃脱禁锢的机会。
却不曾想,她这点小心思被沈亦之一眼看穿。
就在谢怀柔以为自己躲过一劫时,沈亦之突然起身拉住谢怀柔的胳膊,将她拽到怀里。
“你如此精心打算,难不成就只是单单为我?就没有为你自己考虑吗?”
他话中带着笑意,却听得谢怀柔汗毛倒竖,毛骨悚然,竟不知该如何回话了。
偏偏沈亦之还在等她的答案。
“告诉我,你是否有为自己打算过?”
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热气扑面而来。
本是很暧昧的画面,谢怀柔却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
她真想问沈亦之一句,他到底想将自己怎样?
就算她二人没有血缘关系,但到底是名义上的兄妹。
人伦纲常在那摆着,他俩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一起,这段畸形的关系也注定不能见光。
况且谢怀柔自己心中也清楚,沈亦之并不喜欢她。
他只是想把她留在身边玩弄作贱,糟蹋蹂躏罢了。
“你到底想怎样?”
谢怀柔颤抖着问出这句话。
“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便是,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怀柔,这话你就说错了。”
沈亦之面上还在笑,眼底却一片冰冷。
“我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会折磨你?”
“宋青荷不乖我自会惩罚她,可你说你是为我好,那我便不会拿你怎样,你安心即可。”
谢怀柔要是能安心就见鬼了。
她感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掐住她的心脏。
只要稍稍一用力,她就会死于非命。
每次见到沈亦之时,这种感觉最为明显,就像此刻这样。
“过来。”沈亦之朝谢怀柔招手。
后面要发生什么,二人心知肚明。
但谢怀柔没有反抗的余力,她任命的闭上双眼。
再睁开时,她眼里的挣扎和愤怒不见了,只剩下一片死灰。

刘子修急了,赶忙拦在谢怀柔面前,眼神关切。
“怀柔,痛不痛?快让我瞧瞧。”
“不......”
“刘子修!”
刘子修的动作和话语彻底惹怒了沈雪嫣,她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
“你怎能这样对我!这个贱人有什么好?你竟然喜欢她?”
“雪嫣,别闹了。”
刘子秀紧皱着眉头,眼神不耐,并无半点爱意。
“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和怀柔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们只是偶遇罢了,你不相信,还打她巴掌,哪有你这样做姐姐的?”
“呸!她才不是我妹妹!”
刘子修这话戳到了沈雪嫣的痛处。
“若不是她母亲害死了我娘,她能进我们定远侯府吗?还不知在哪做乞丐呢,说不定命都没了!刘子修,你太过分了!”
“不是这样的,我娘亲没有做这样的事。”
谢怀柔慌忙摇头,“雪嫣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母亲不是那样的人,先夫人的死和我母亲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能冤枉她!”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沈雪嫣冷冷一笑,“孰是孰非,你心里明镜似的,又何必说这些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的话呢?”
她又看向一旁的刘子修,“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这个贱丫头?”
“雪嫣,你一定要这样吗?”
刘子修抿了抿嘴角,“我已经与你定亲了,我心中自然只有你一个人。”
“且我方才说过很多次,我和怀柔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为何不相信我?难道我与你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这番话倒是取悦了沈雪嫣,她脸色好看不少。
“你心中当真只有我一个人吗?”
“自然当真。”
刘子修这话说的很快,没有思考时间。
沈雪嫣高兴了,谢怀柔心里却略过一抹酸涩。
她不知道刘子修这番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只要能息事宁人就好。
对她这样的残花败柳来说,又哪还敢肖想别人。
刘子修三两句话将沈雪嫣哄好,绝口不提那一巴掌的事。
谢怀柔也寻个借口转身走了。
也许她刚才就不该出来。
白白挨了一巴掌不说,还害的沈雪嫣误会。
也罢,以后最好不要和刘子修见面了。
“小姐,您还好吗?”
翠莺扶着谢怀柔,满眼担忧。
谢怀柔勉强挤出一抹笑,“我没事。”
“可小姐脸色很差。”
翠莺长叹口气,“二小姐也太不讲理了,怎能说动手就动手,再怎么样你也是这侯府的三小姐啊!”
“翠莺,别说了。”
谢怀柔心中很乱,也很累,实在不想再提这些事情。
外人虽称她一声三小姐,但也知道她并非定远侯的亲生女儿。
表面上恭恭敬敬,私底下还不知说得多难听呢。
这都是可以想见的事,实在没必要为这事而难过。
唯一让谢怀柔庆幸的是,沈雪嫣出来闹事总比碰见沈亦之来的强。
“小姐,咱们晚些再回大堂吧,若夫人见你挨了打一定会伤心的,这府上就别想太平了。”
是啊,她母亲随时候府的当家主母,却只是个填房,没几个人真正打从心底臣服她。
还是别再惹事了。
谢怀柔回房,让翠莺找了些冰块冷敷。
等脸色好看些了,这才回大堂。
唱礼环节早已结束,大堂依旧很热闹,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看起来甚是喜悦。
虽然这只是沈雪嫣的生辰宴道,却办的热热闹闹,锣鼓喧天。
谢怀柔进入大堂时,沈亦之已经来了。
他今日心情不错,着一身月牙白锦袍,颇有几分温润公子的感觉。
可那冰冷的眼神却散发着阵阵寒气,令人退避三舍。
刘子修和沈雪嫣也回来了,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好不融洽。
谢怀柔没惊动任何人,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怀柔,你刚才去哪了?”
谢母一眼便瞧出谢怀柔的不对劲,出声问道。
谢怀柔微微一笑,“方才觉得心中烦闷,故而出去走,走眼下舒服多了。”
刘夫人在一旁接话道:“早先听说三小姐身子弱,近来天越发冷了,可要好好保养。”
“女儿家身子单薄,别回头冻出什么毛病来,落下病根就麻烦了。。
“多谢刘夫人关心,怀柔会的。”
谢怀柔福身行礼,态度恭敬而谦卑,挑不出任何毛病。
“宋小姐来了!”
不知谁说了一句,谢怀柔笑容微收,朝门外望去。
果然是宋青荷来了。
但让谢怀柔惊讶的是,今日这么好的机会,宋青荷却没按她所说的那样着装打扮,而是穿着一身绯红色襦裙。
绯红色是好看,但宋青荷今年不过十五岁,这颜色穿她身上,倒显得老气了。
光这也就罢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头饰。
谢怀柔瞧了两眼,惆怅地叹息一声,收回视线。
她那天说的话果然白说了。
宋青荷头上缀满了珠宝,各色各样的,各式各款的,密密麻麻,整个脑袋上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这么多头饰加在一起,最少十斤重。
她也不嫌累得慌。
“青荷给谢夫人请安,给刘夫人请安。”
宋青荷每一个动作都是精心设计过的,款步而来,俯身行礼,面露娇羞之色,犹如一朵含羞待放的荷花。
好一个粉嫩的小美人!
刘夫人自然欢喜,眼中的赞赏之色几乎遮不住。
谢母虽觉得宋青荷打扮不妥当,却也未曾多言,微微抬手。
“宋小姐有礼了,快快起身入座吧。”
今日是宋雪嫣的生辰宴,宋青荷却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颇有种喧宾夺主的意味。
不光谢母和谢怀柔瞧出来了,旁人亦是如此。
一时间,众人的眼神都变了。
更有甚者在下面窃窃私语,声音虽不大,但从各色的表情上便能瞧出,他们都对宋青荷的打扮颇有微词。
然而,接下来她又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事。
宋青荷并未落座,而是朝身后一招手,进来一个小丫鬟,手里提着一个包裹。
宋青荷眼中没有别人,径直走到沈亦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