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给你开十万，下个月就能做手术了。”
“这是我姨妈，人很不错的。”
我回去，硬挤出一丝微笑，送走好心的林医生。
宋妈妈在单人病房的躺椅上挑眉看我，“该洗脚了。”
我站在原地不动。
“看来，比起钱你更想要自尊。”
小腹的微微痛意驱使我褪下宋妈妈的鞋，蹲在水盆旁，妥协。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响。
拿着相机的宋简惊愕看着眼前的情形，眼中浮现一丝心疼。
宋妈妈眼神透露出不高兴，紧接着惊叫一声，“好烫！”
两只脚，精准踢到我的小腹。
剧痛席卷全身，我蜷缩成一团，动弹不得。
可水温明明刚好，是我亲自接的水。
宋简神色焦急，将宋妈妈护到身后，防备看着我，“乔野，我妈到底怎么你了？你要这么害她？”
宋妈妈装模作样解释道，“可能是我年纪大了，比较敏感。小野也不容易，刚出狱就能几次三番找到我们，也是费心了。”
这话不知挑拨到宋简哪根神经，眼中的的防备更重了，“妈，我们换个护工吧？”
他在怕我下毒吗？
我嘴角勾着嘲讽的笑，转身往外走。
“小野高中毕业，又是刚出狱，好不容易找到份工作，多不容易。”
“没事的，你去等雪宁，我们一会一起去拍全家福。”
宋简手中的相机是三年前为我买的那一台，看起来，依旧崭新。
“发什么愣？臭小子，这相机从买回来就没怎么用，快去试下。”
宋妈妈泛毒的目光紧盯着我，“小野，过去的事就别计较了。来，扶我起来。”
宋简还没走远，我谨慎站在原地不动，甚至准备逃离。
可她主动向前走了两步，自导自演摔在地上痛呼，成功拉回宋简的身影。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我从宋简眸中看到神色慌乱的我，以及无措又伤心的宋妈妈。
“儿子，是我不小心摔倒了。不关小野的事。”
说话时，撑着椅子，用力坐起来。
任谁看，无理取闹的都是我！
我倔强看着宋简，指着病房门口对面的监控，“我没做，你可以看监控。”
走廊两侧都有，正巧这一个，可以拍到房门处
导语:
我快出狱时，宋简登上富豪榜首位。
他特意来探监，“乔野，当时你为钱给我妈下老鼠药，后悔了吗？”
我盯着黑白条纹的狱服，轻笑，“后悔……后悔下的剂量太少，没毒死她。”
宋简“腾”地站起来，双眼通红。
眸中的愤怒和痛苦几乎要喷薄而出。
可是，下药的人，是他自己啊！
有人威胁我，替他顶罪，坐了三年牢。
那个人，是宋简的妈妈！
1.
宋简不经意露出手腕上的表，我前几天在黑白电视上看过。
价格是一线城市的一套房。
我目光闪烁，咽了下口水，艰难开口，“能不能……”
宋简眸中闪着一丝丝期待，目光紧盯着我的唇。
“能不能借我一点钱？”
周身气温骤然降低，冷的人发抖。
他咬着牙，“不借的话，你会给我下毒吗？”
我压低声音，“我刚出狱，没钱买药。”
宋简甩开手中电话，隔着玻璃恨恨看我一眼，转身离去。
可离开那天，分给我的包裹里除了体检诊断书外，还有一个最新款的手机和几万块钱。
狱警说，有人特意送来的。
我怔怔站了会儿，心中复杂。
那些钱我去买了最便宜的止疼药，剩下的一半，我塞给中介，他介绍我在一家高端养老中心做保洁。
工资一万出头。最重要的是，可以戴着口罩工作，不用抛头露面。
应聘时，领事对我很满意。
我挥手告别，却看到茶室中的宋简和宋妈妈，还有一个陌生女人。
宋简不断为那女人添水，宋妈妈在一旁慈祥的笑。
那女人站起来说些什么，笑的得体，又不经意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娇羞。
是宋妈妈喜欢的类型。
不像我，扭捏、家境又差。
以前，宋简为我添水时，宋妈妈的目光总是透露着不满意。
我深呼吸，压下心底的不舒服，准备离开。
有人猛然打开茶室的门，与我撞个正着。
不疼，不过对面的女人跌倒了。
她惊呼一声，茶室冲出来一个老太太，“雪宁，没事吧？”
紧随其后，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宋简。
他扫视我一遍，眸色明亮，“你是来找我的？”

母亲。
宋简的嗤笑声回响，“我只知道，你向我妈借钱未果。”
“其实……”宋妈妈欲言又止，最后在宋简鼓励的眼光中开口，“乔野是借钱打胎，我知道你和她什么都没发生，就强制给她做了手术。”
这么离谱的解释，偏偏宋简信了。
紧接着，宋妈妈愧疚地说:“我也没想到，会导致她得子宫癌。”
“妈，她谎话连篇，说的话怎么能信？”
宋妈妈站起来想假意替我辩驳，却又无力跌倒在地，“儿子，我好像骨折了。”
宋简愤怒的目光投向我，却发现我满不在乎，甚至连带讥讽骂他。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谁才是谎话连篇！”
我上前一步，企图抢到他手中的相机，验证我的猜测。
却被宋简扯到浴室，他眼中猩红升起，开始解皮带，“那就亲自向我证明你没说谎！子宫癌是吗？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我惊恐后退，却被他钳制地动弹不得，只能大骂，“你是不是神经病！滚啊！”
屋外传来质问声，“姨妈，厕所有人？我请的护理去哪了？”
紧接着，大门被强硬撞开。
林医生惊恐看着眼前的凌乱场景，“表哥，你怎么能虐待病人！她确诊子宫癌！”

的眉拧成“川”字，未吐出的毒语被兴致很高的宋简打断了。
宋简举着红光微微闪烁的相机，大方介绍我。
宋妈妈好像从未认识我一般，夸着我漂亮，一瞧见我就喜欢。
他问我干嘛，我举着手中的奶昔，“原先的我喝过了，给你换一个新的。”
宋简耳根通红，却笑的爽朗。
接过我手中的奶，放在桌子上。
“原先的呢？”
“喝完了！”
我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宋简，却自卑的地不敢反问。
心存侥幸。
反正，那种档次的奶昔，宋简身边的人，都不喝。
我尴尬告别。
却不知道宋简走后，兴高采烈从背包中又拿出一瓶。
却因混到一起，分辨不清。
随手倒在杯子里，给宋妈妈送过去。
而我再次见到宋简时，他胡子拉碴，双眼通红质问我，为什么害她妈妈？
我没有，可我不能解释。
因为宋妈妈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命令我，“去顶罪。这事因你而起。”
宋家势大，惊动了当地警方，追查了个彻底。
宋简是继承人，不能有一点污名。
因愧疚，我去自首了。
定罪后，宋简再次红着眼问我时，我说了真相。
老鼠药，是我用来自杀的。
却不想，误打误撞让宋妈妈喝了。
他摇着头，骂我是骗子，明明是我见死不救，怀恨在心。
我想问问原因，却被牢笼困住，而他早已走远。
三年牢狱之灾，确实保住了宋简。
他如预想那样接替了宋家，举手投足，都是贵气。
完全符合我想象中，未来的他。
我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小腹的痛吃了止疼药也没用。
脚步开始虚浮，眼前又出现重影。昏过去时，我听到人群的尖叫声。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护士叫来一位年轻医生。
“子宫癌早期，及时切除的话费用不会很多。大概十几万。”
我摩挲着包里仅剩的一点钱，婉拒了医生的提议。
医生好似看出我的窘迫，提议我去做护工，虽然累点，但是工资高。
我瞄了眼他的工牌，是林医生。于是，我点头。
他给我介绍的第一位顾客，竟然是宋妈妈。
我转身走时，他开口，
的老鼠药包装袋给收银员，让她用这个包起来。
宋妈妈捂着头，几欲晕倒，“难道…难道她又要毒死我吗？”
宋简的目光如冰锥刺过来。
我慌了，迅速捡起来塞进包里，解释，“这是止疼药。”
宋简强硬掏出来，指着包装上诺大的老鼠，压着怒火道，“你再说一遍？”
我把药倒在手上，“我是为了省钱，才用那个包装纸包了一下，我没……”
“你又说谎？我给了你几万块 ，你买不起一盒药？”
“我要攒钱做手术，那点钱根本……”
手中的药被宋简打散一地。
“乔野，你打算骗我多少次？自杀？癌症？下次又是什么？”
我捡起药，浅笑，“既然宋医生这么认为，那我就实话实说。我只是想讹你一笔钱包装自己，出国钓凯子。”
宋妈妈眼中的嫉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得意、讥讽。
她扶着周雪宁来到宋简身边，劝道:“儿子，女人想嫁豪门，也没什么错。”
“当初的事，我们也该庆幸早日看清人心。若是真娶了这样的老婆，才是家门不幸。”
“再说了，后来我洗胃及时，在ICU躺了半年也就痊愈了，没什么大事。”
这话，彻底打散了宋简眼中的微弱怀疑，冷漠地看着我。
“钓凯子，她也配？”
“妈，我决定捐给公益组织两百万，算是为您积福了。”
“希望这晦气，走远点。”
宋简扶着宋妈妈，其乐融融。
周雪宁跟在末尾，时不时扭头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那眼神不是怜悯、厌恶，而是探究。
领事这才站出来，说不录取出狱人员。
小腹疼痛蔓延。
我重新将药放进老鼠药的外包装里，顺手吃了一粒止疼药。
盯着看不见的背影出了神。
宋简啊，是你，将老鼠药亲手喂给你妈的。
三年前，宋简拿走我的奶昔后，我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无人接听。
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后，我冲进便利店买瓶同样的奶昔，冲进宋简的家。
正巧碰到了最不想见的人，那简直是个噩梦！
宋妈妈端坐在客厅里，拧眉看着突然闯进的我。
我怕的牙齿发颤，还是问道:“宋简呢？”
她